维勇维《相思成狂》
相思成狂维勇维
刚成为恋人不久后的事
1.
维克托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像个三岁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
但是现在——太难过了……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觉得自己简直要哭出来了，一个人单独地吃完训练期间必须吃的晚餐，然后无所事事，打开电视发现节目没有什么好看的，他孤零零一个人，委屈地抱着马卡钦，只有可爱的马卡钦和他相依为命。
事实上，三十分钟前，他才结束和勇利的视频聊天。
‘嗯，已经开始系统训练，雅科夫对我唠叨个没完，’维克托把马卡钦抱起来，‘马卡钦向你问好哦。’
‘马卡钦晚上好！’勇利热情地跟马卡钦打招呼——比对他热情多了。
‘勇利，我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抱歉抱歉，已经尽快办理，大概还要一个礼拜呢。’
‘已经快半个月了，训练都落下不少，你在日本记得要注意饮食哦，不然来到俄罗斯还要继续调整体型呢。’
勇利的表情精彩多了，他尽力憋笑，低声碎碎念：‘尤里奥有跟我说，好像是维克托要调整体型呢——’
‘一千万点伤害。’
两个人插科打诨聊了很久，在关掉视频聊天前一秒，维克托又想到一个新话题，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勇利关掉了对话。
——太过分了！勇利居然毫不犹豫毫无留恋地断掉了聊天，天知道他们才聊了一会儿，一会儿！也就半个小时多一点，这点儿时间还不够他们说今天的事情呢！维克托气鼓鼓地想，然后向马卡钦寻求安慰。
然后，也就是半个小时后，他已经陷入了奇怪的抓狂状态了。
什么都不对劲，哪儿都不对，但是，维克托也清楚得很，这里他住了好几个年头了，有最舒适的居住设施，家具装饰都是他最喜欢的，但是现在就是怎么看怎么不好。这是无理取闹，维克托对自己说。
不就是勇利去日本办理各种手续，没带上我吗？我又不是日本人，怎么办理长期在俄居住的手续？我跟去日本也没有用。只是浪费时间。
好了，该像个成熟的大人……想想自己平时怎么过的。
“马卡钦，我们出去散步吧！”
2.
带马卡钦出去散步让维克托开心了不少，现在这个天气已经很温暖了，马卡钦高兴地在主人允许的范围来回奔跑，在公园里她新认识了很多小伙伴，他们滚成一团，身上都是草屑和碎叶子。维克托带着墨镜和口罩，在夜晚公园昏黄的灯光中盯着他可爱的女儿。
看来出来散步是正确的。
……这个想法在结束散步，回到空无一人的家后，彻底消失得灰飞烟灭。
他把刚才拍的马卡钦的照片发给勇利，现在勇利应该已经睡着了。
‘太可爱了！’秒回，后面还有一个亲亲的emoji表情——比对他，热，情，多，了。
‘她刚才玩得很开心，你真应该在现场看到，滚来滚去的，和新认识的小狗狗一起。’维克托飞快地打字回复。
‘我真想揉揉她，亲亲她。’
‘然后她把你的舔得脸上都是口水。’
勇利搞不好一点都不想念自己，维克托心酸地想，你看，他对马卡钦热情多了，说得也是，毕竟就算在长谷津也是马卡钦更受宠，勇利给她洗澡，温柔地给她梳毛，还主动抱着她睡觉，那时候他可是拒绝了自己很多次。
而且一周前，勇利也是干脆地拒绝了自己陪他去日本的要求：‘维克托要恢复训练了吧，已经休息一年了，早点开始训练吧，我回日本顶多也就半个月，很快就回来了——更何况，你根本不用办理这些手续啊。’
当时维克托也被说服了，他觉得，一个成熟的28岁男人，独自一人生活半个月不是问题，恋人只是出门半个月，期间也有短信和视频聊天，半个月，也就一眨眼……个屁！他现在就受不了了。
‘晚安，亲亲马卡钦。’
‘我呢？’
勇利又发了一个emoji亲亲的表情过来。他发过来的时候，脸是不是红了呢？像个熟透的西红柿？维克托马上再发一个大红脸的表情过去，还有一个亲亲。
好了，日本那边已经很晚了，不能再打扰他。维克托无精打采地去洗漱，睡觉前他登录社交账号，惯例刷一下勇利的，一如既往的没有更新，他发了一张马卡钦玩闹的照片，然后把手机一扔，独自入眠。
3.
次日七点钟，维克托在准时的生物中下醒了，他看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被窝，内心充满了沮丧，好吧，半个月，半个月连叫醒勇利的日常也没有了。勇利休赛期喜欢赖床，而他会恶作剧，洗脸后把稍稍有点冰冷的手塞进被窝，然后钻进勇利的睡衣里，这时候勇利会尖叫着起来扑倒他然后闹成一团——时间再往前一点，他会用一个教练的方式，提醒勇利起床。
完了，维克托尼基福罗夫觉得自己，越来越……无理取闹。
这事说出去恐怕朋友们都会嘲笑自己，半个月的分离就没有办法忍受，那他前二十多年是怎么过的？
在和勇利相遇之前，他也是独自居住，和队友们一起训练，期间脑子都是训练、曲子、编舞等等，空闲时间会接收杂志采访，还会拍一些宣传照片，回到家照顾马卡钦，和朋友之间正常来往——他的时间满满的，也从来不会觉得孤独。
和勇利在一起，也是普通的日常生活，睡觉，起床，训练，闲暇勇利会带自己在长谷津周边走走，如果勇利不想去，那他也可以自己找乐子，日本的清酒和俄罗斯的伏特加偿起来完全不同呢。
我那个时候应该坚持一起去日本的。维克托捂着脸，绝望地想。他承认，去年一年他跟勇利像连体婴一样，焦不离孟，他已经习惯了两个人无时无刻在一起。
想想吧，无时无刻在一起的人，突然要一个人了，这种得到再失去的感觉，没有更糟糕的了，如果哪天勇利要跟自己分手，恐怕真会发生社会新闻，俄男子因失恋独自死亡什么的……我去。
他很想跟勇利直接说——我想你想的要命，你快回来吧！——然而，这不行，这太过了……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撒娇，而他呢，维克托更希望自己是一个成熟的，能给予勇利安全感的，年长的恋人。他们才开始交往不久，他可不希望自己在勇利眼里连独自生活半个月都不行。
他用俄语骂了一句脏话，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喂了马卡钦，前往训练冰场。
今天训练得很顺利，维克托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到前年大奖赛的水平，他开始进行基础训练，下个赛季，一边回归竞技，一边担任教练，还真够呛，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不得不提前做好各种应对措施。
中午吃饭的时候，维克托拿起手机，打开社交软件，不出意外好几万的点赞和转发，点击到特别关注那一栏——勇利给他点赞了！就是点赞马卡钦那一张！
他赶紧用手机把午餐拍下来，发给勇利，配字：可怜巴巴的午餐。
勇利几乎是秒回了，他回了一张黄昏的照片，满天红霞。
‘哇哦，amazing！’
尤里奥看着他们短信一来一回地发个不停，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只是半个月，还有几天——他们真是一刻都不能分开吗？”
“爱情的魔力是伟大的，”格奥尔基接话，“陷入爱情的两人，连一分钟都不想分开——”
“我要吐了！！”
“尤里奥——”维克托笑眯眯地放下手机，“你好像跟勇利说过我的事呢……”
气氛顿时不妙，尤里奥本能地炸了毛，他退开两步，打开休息室的门随时准备逃跑：“老头子——你真记仇！”
4.
训练场的热闹并不能驱散回到家之后的寂寞，维克托一回来，马卡钦就扑上主人的打腿，围着主人转了又转，呜嗷呜嗷着撒娇。
“马卡钦无聊了吧？”
我也无聊了。
结束训练后，通常他会和勇利步行回家，在长谷津是这样，在圣彼得堡也是一样，在长谷津的时候，能走过一道长长的桥，每次到这里维克托都会放慢脚步，看一眼远处的海，海风还有淡淡的腥味，这个时候的夕阳，能把人影拉得好远。
视频通话里维克托的情绪明显没有昨天高涨，连勇利都感觉到了，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维克托的脸色，问他是否很累。
‘你要是很累的话先去休息，没关系的。’
“不，没事，我不累。”他随意找了个借口，“明天有一个超无聊的拍摄，还有访谈，大概会问我重回训练的感觉怎么样。啊——真是高兴不起来啊。”
‘是哪本杂志？什么时候出刊？’勇利眼睛散发出狂热的光芒。
“……我早晚要把你的杂志捐了。”俄语。
‘这句是什么意思？’
“我说，杂志社会给我样刊的，你不用特地去买的。”
‘特地去买和他们送你的感觉不同，而且……’
“而且你一定会去顺便买好几份杂志的海报是吧。真是的，明明我就在你面前啊，而且，明天要做无聊的拍摄和访谈，你就不安慰安慰我吗？”
‘明天真是辛苦你了，访谈是上午开始的吗？’
“中午，午饭后。”
‘那你早上还是要训练？’
“唔——真是悲惨又忙碌的一天呢——勇利。”维克托盯着电脑屏幕里的恋人，喃喃，“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会尽快回来的。’
那没用，我想见到你，想拥抱你，想亲吻你，还想揉揉你的头发，亲你的耳朵，想看你变得红通通的脸，然后捏你的脸蛋，想听你的声音。什么都想。
关闭通话之前，维克托用马卡钦的爪子跟勇利挥手：“马卡钦很想你。”
5.
悲惨又忙碌的新的一天开始了。维克托无时无刻不在心里算着勇利还有几天回来，然后，他脸上带着商业专用表情，微笑，摆出各种pose，回答杂志的问题，值得一说的是，今天的采访马卡钦也出镜了，她已经很有经验，完成了自己部分的工作后，就乖乖地趴到一边。
等到维克托全部工作都完成之后，一人一狗回到家，时针已经指向八点。
点开INS，没有，勇利没有点赞，明明今天发了拍摄的花絮呀。
点开短信，没有，勇利也没有发短信过来。
气氛简直一下子掉到冰点，这个时候日本已经很晚了——不能通话。
不管了，发一条，就发一条，他对着趴在怀里的马卡钦拍了一张，发给勇利：累坏的马卡钦。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日本现在是深夜了，我到底有什么期待？还是早点休息吧。
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过来。
“勇利——？”
‘嗯，维克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勇利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喘，‘我收到短信了。’
“你不是睡了吗？现在很晚了吧？”
‘如果是日本的话，是的——我真想马卡钦啊。’
“我呢？”
勇利的声音还是有点儿喘，他好像走了一大段路，维克托疑问是否他晚上又去了舞蹈教室：‘我……很想维克托哦……所以，你不要太吃惊。’
电话挂断了，维克托一头雾水。马卡钦靠过来舔了舔手机，为什么突然没了声音呢？
咔擦，是开门的声音。
维克托很难去描述这一刻的心情，无与伦比？欣喜若狂？总而言之，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勇利扑倒在地上了，勇利的行李散落一地，他从未如此的心满意足，他紧紧地抱着勇利，把头埋到恋人的肩膀上，刚才勇利一定走得非常急，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汗味，勇利的手臂环绕在他的腰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亲吻勇利的耳朵。
“维克托——”
“我好高兴！”他一激动，眼睛又要开始泪汪汪，“你回来了！”
“汪呜！汪呜！”
“……我也很高兴。”
随处可见的花滑运动员与俄罗斯冰上帝王毫无形象地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抱成一团，等维克托再次反应过来，他快速地亲了勇利一口，才慢慢把勇利拉起来，整理行李。
“吃饭了吗？我给你做一些？”
“飞机上吃过了……”
“那就是没吃咯——好了，今天我允许你吃点高热量的，就今天。”他又亲了一口，勇利的脸涨得像西红柿那样红。
“我看看冰箱……”勇利又在背后抱住了他，今天是什么节日？维克托想，怎么什么好事都在今天发生了呢？——不久前，今天还是悲惨又忙碌的一天。
“维克托……我好想你。”勇利嘀咕，“之前……俄罗斯站，你回日本了，那个时候不觉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呢，这次每一天都很漫长。”
维克托感到自己的眼睛又开始发热，爱情还真叫人热泪盈眶：“让我转身……勇利。”
这次是两个人站着面对面的拥抱。
“我也是……很想你，我甚至要用马卡钦来吸引你注意力。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我还以为你根本不想我呢。”
长长久久的拥抱，肌肤传递过来的温度、气味是如此的美妙，还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勇利与维克托四目相对，鼻尖靠着鼻尖，两个人都红了脸，勇利笑着问：“你要哭了吗？”
“我没有哭……没有。”抽了抽鼻子，维克托继续咕哝，“我就是这么觉得的，你不想我。”
这次勇利真的笑出来了，他一开始只是低声地笑，然而笑声越来越大，他靠在维克托的胸膛，笑得整个人都想在发抖。
“勇利……？”
“维克托，我问你一个问题。”声音还带着笑意。
“嗯？”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能秒回你信息？在日本深夜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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